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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4/3/29 18:41:00

自从传说中的杜康、仪狄酿酒起始,历史长河中几乎所有的重要场合都有酒的身影。

一开始,由于生产力以及生活水平的限制,酒的生产量十分有限,发展到奴隶社会,饮酒的范围有所扩大,但依然局限于上层贵族之间的宴饮以及祭祀。

和酒密切相连的祝酒词,也正是在这一时期兴起,在不断的流传和发展中,一部分成为了诗歌创作的源头,一部分在民间口口相传。

先秦典籍《尚书》中,记载了第一篇禁酒令,读起来晦涩难懂的《周易·爻辞》中,也有“鸣鹤在阴,其子和之,我有好爵,吾与尔靡之”。

诗歌的起源之作《诗经》中,更是酒香醇厚——

八月剥枣,十月获稻,为此春酒,以介眉寿。(《豳风·七月》)

我有旨酒,以燕乐嘉宾之心。(《小雅·鹿鸣》)

倘若酒不曾问世,曹操和刘备的“煮酒论英雄”换成“煮茶论英雄”,便少了几分气势;生性嗜酒的陶渊明,怕也难以留下名垂千古的《饮酒》诗二十首;赴死前的嵇康,没了一碗酒,又如何奏响最后一曲广陵散?

“醉后乐无极,弥胜未醉时。动容皆是舞,出语总成诗。”恐怕这也是历代大诗人喜欢饮酒的缘故,自古就是“诗酒不分家”。

提到酒和诗,就不得不说唐朝和他的才子诗人们。

打眼一瞧,繁华大唐诗人无数,且个个爱喝酒。唐朝诗人跟酒有关的诗,随手一翻就是一大堆——

兰陵美酒郁金香,玉碗盛来琥珀光。(李白《客中行》)

天子呼来不上船,自称臣是酒中仙。(杜甫《饮中八仙歌》)

世间好物黄醅酒,天下闲人白侍郎。(白居易《尝黄醅新酎忆微之》)

新丰美酒斗十千,咸阳游侠多少年。(王维《少年行》)

葡萄美酒夜光杯,欲饮琵琶马上催。(王翰《凉州词》)

李白不仅是“诗仙”,还是“酒仙”,在古时候,人们为了怀念他,酒馆小店里都悬挂着“太白遗风”、“太白世家”的牌匾。

最著名的祝酒词《将进酒》,“五花马、千金裘,呼儿将出换美酒,与尔同销万古愁。”酒气熏三分,豪情千万丈。

《月下独酌四首》中,第一首最出名,“花间一壶酒,独酌无相亲。举杯邀明月,对影成三人。”

然笔者偏爱其二《爱酒辩》——

天若不爱酒,酒星不在天。

地若不爱酒,地应无酒泉。

天地既爱酒,爱酒不愧天。

已闻清比圣,复道浊如贤。

贤圣既已饮,何必求神仙。

三杯通大道,一斗合自然。

但得酒中趣,勿为醒者传。

你看,不是我李白爱喝酒,这天和地啊,他都爱喝酒,通于大道,合乎自然,这酒中之趣不可言传呐!

说了李白,就不得不提他的小伙伴杜甫,其对酒的喜爱程度丝毫不亚于李白。郭沫若曾经对杜甫的诗做过统计,现存诗文多首,提到酒的诗就有首。

话说一日,老友卫八来拜访杜甫,当时天黑且正在下雨,老杜依然冒雨剪春韭,再配上黄澄澄喷喷香的黄粱米饭,两人开怀畅饮,彻夜长谈——

夜雨剪春韭,新炊间黄粱。

主称会面难,一举累十觞。

十觞亦不醉,感子故意长。

明日隔山岳,世事两茫茫。

初唐四杰之一的王勃,写作《滕王阁序》时,先准备好数升墨,然后手持酒壶酣饮,而后盖上被子先睡上一大觉,醒来后,一句“落霞与孤鹜齐飞,秋水共长天一色”,得天地之精华,千古流芳。

盛唐之盛,固然在锦天绣地,却也少不了诗情勃兴,酒气纵横,余光中在《寻李白》中唱道:“酒入豪肠,七分酿成了月光,剩下的三分啸成剑气,随口一吐就是半个盛唐。”

有了唐诗,必然要看宋词。

俗话说,“大块吃肉,大碗喝酒”,以一人之力使得东坡肘子、东坡肉流传至今的苏东坡,也是著名的酒徒,传世的词作余首中,“酒”字出现了近次,既有潇洒绝伦的“明月几时有,把酒问青天”,也有散淡无伦的“晚年自叙”——

“予饮酒终日,不过五合,天下之不能饮,无在予下者。然喜人饮酒,见客举杯徐引,则余胸中为之浩浩焉,落落焉,酣适之味,乃过于客。闲居未尝一日无客,客至则未尝不置酒,天下之好饮,亦无在予上者。”

不光是苏轼,如若没有酒,“买花载酒”的柳三变,恐怕也难写出“今宵酒醒何处?杨柳岸,晓风残月”,更发不出“拟把疏狂图一醉”的慨叹了。

那个娇俏的“和羞走,倚门回首,却把青梅嗅”的少女李清照,多年以后若没有酒,何来“东篱把酒黄昏后”,“三杯两盏淡酒”,来浇灭心中的国仇家恨。

“壶里乾坤大,杯中日月长。”因为有酒,诗才如此让人着迷,诗人才如此让人向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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