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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3/2/15 9:24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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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新乐府》是白氏讽谕诗中较重要的另一组诗,创作时间差不多和《秦中吟》在同一时期,读书知识分享。《秦中吟》十首,写的是贞元至元和之际的事,《新乐府》五十首却写的是唐高祖(李渊)武德(公元--)至元和之间的事。所谓《新乐府》,是指有别于“乐府古题”而言的。首先创作这种体制的是杜甫。杜甫名作《悲陈陶》、《哀江头》、《兵车行》、《丽人行》等,都是“即事名篇”,不再沿袭旧乐府的题目(如《乌夜啼》、《贾客乐》、《伤歌行》、《蜀道难》之类都是旧乐府题目)。在元稹、白居易之前写《新乐府》的有李绅。李绅写了《新题乐府二十首》,可惜没有传下来,我们今天只能在元稹《和李校书新题乐府十二首》这个诗题上知道有这么一回事。元稹在《乐府古题序》中又说过:“予少时,与友人乐天、李公垂辈,谓是为当,遂不复拟赋古题。”可以知道李绅先作新乐府,元稹、白居易跟着和作的。

元稹《和李校书新题乐府十二首》,远远不及白居易《新乐府》五十首,不仅数目上不及他的多,在思想内容和艺术表现形式上,也都没有白居易的好。白居易接受了元稹、李绅、张籍、唐衢等人的古乐府和新歌行的影响,继承了《诗经》、乐府古诗和杜甫歌行的优良传统,又采用当时民歌的自由句法,才形成了他那带有创造性的风格。他在《新乐府序》中说明了目的和要求道:

凡九千二百五十二言,断为五十篇,篇无定句,句无定字,系于意不系于文。首句标其目,卒章显其志,《诗三百之义也。其辞质而径,欲见之者易谕也;其言直而切,欲闻之者深诫也;其事核而实,使采之者传信也;其体顺而律,可以播于乐章歌曲也。总而言之,为君、为臣、为民、为物、为事而作,不为文而作也。

《秦中吟》用的是五言古调,《新乐府》却是七言歌行。每篇之下,标明题旨,如《七德舞》“美拨乱,陈王业也”,《法曲》“美列圣,正华声也”,《海漫漫》“戒求仙也”,《上阳白发人》“愍怨旷也”,《新丰折臂翁》“戒边功也”,《杜陵叟》“伤农夫之困也”,《缭绫》“念女工之劳也”,《卖炭翁》“苦宫市也”之类。在这一节里,不可能把每一首诗都作介绍,只能选出比较重要的谈一谈。

白居易反对横征暴敛最露骨的是下面一首诗:杜陵叟,杜陵居,岁种薄田一顷余。三月无雨旱风起,麦苗不秀多*死。九月降霜秋早寒,禾穗未熟皆青干。长吏明知不申破,急敛暴征求考课,典桑卖地纳官租,明年衣食将何如?剥我身上帛,夺我口中粟,虐人害物即豺狼,何必钩爪锯牙食人肉。不知何人奏皇帝,帝心侧隐知人弊,白麻纸上书德音,京畿尽放今年税。昨日里胥方到门,手持尺牒榜乡村,十家租税九家毕,虚受吾君蠲免恩。一《杜陵叟》

这首诗一方面写出剥削者从农民口中夺去辛勤劳动的成果,另一方面又写出被剥削的农民在“典桑卖地”缴纳了租税之后,统治者还要伪善地降下什么“德音”,说已经豁免了农民的租税了。威逼和欺骗并施,陷农民于最不幸的遭遇中。统治阶级虽在表面上不曾真个吃人,但虐人害物无异于吃人的野兽。“何必钩爪锯牙食人肉”一语,何等愤慨!可惜诗中对于皇帝还存在一种幻想,这和《新乐府序》中“为君”第一的思想是一致的。末句“虚受吾君蠲免恩”,虽也有对“昨日方到门”行动迟级的里胥们表示不满之意,总的说来,他还是站在封建统治阶级的立场在说话。所谓“帝心侧隐知人弊”,实在是涂脂抹粉,有意为封建帝王圆谎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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